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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天的盛祥戏楼在天桥南香园路,前几年刚装饰一新,二楼增添软座包厢,长方形的戏台雕梁画栋,苗凤贴金,气派非凡。许三爷如今也完全放手了,他把自己这一辈子挣的江山都交给了锦天,他知道,程锦天并非池中之物,看着当初灰头土脸的盛祥戏楼如今在程锦天的手里,几年间就起了高楼,还汇聚了诸多当今梨园名流,客座几乎天天爆满。在北平的同行里,已经俨然成为一流的大戏园子,心里说不出的心慰。他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既然放手就完全放手,绝不参与戏楼的大事小情,也乐得自己做一个逍遥王。
程锦天从梨花诗社回来,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换下青布长衫坐下来,点点燃一颗烟。这些年他接触的女人也不少,可是像今天遇到的三个女孩子,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眼前不自觉地出现了舒怡曼妙婀娜的身影,白晰清秀的面庞,那清澈的眼神就好像夜空中下一湾湖水,幽深而宁静。特别当她是思索诗句凝神远望专注的神情,更是让人生出无限的爱怜,锦天不觉有些痴了。回想起舒怡婉转纤弱的声音,轻吟诗句,锦天一下子产生了错觉,不自觉的让人想起朱丽在《锁麟囊》轻柔的唱腔。
程锦天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轻笑了一下。
“这哪儿跟哪儿啊?这小妮子,有点儿意思。”
这时朱丽走了进来,端着饭菜,看了一眼他,半嗔半笑着说:
“天老板赶快吃饭吧,跑了一天也不知道累,今晚可是有咱俩的三堂会审呢。”
程锦天笑着拉长声音念道 :
“此等大事,吾焉能忘怀,此正是:为访娇亲到洪洞。”
沈梦蝶脚步匆匆的赶回了家,她的脸还带着浅浅的绯红,心一直扑通扑通的跳着,这是一种让人兴奋的美好的感觉。她知道这都是因为今天遇到了那个叫程锦天的男人,她那久久平静的心湖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她在门口儿平复了一下心情,轻轻的推开了门院门,绕过了影壁,她本想直接到自己的西厢房屋里,这时从旁点窜出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儿,大喊着说:
“姐,你回来啦,我妈找你了。”
说话的正是他的弟弟,名字叫少言,梦蝶一愣:
“二娘,找我做什么”?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上房屋里传出来:
“姑娘回来了。”
紧接着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女人,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不高,微微有些发福,头发梳的光洁干净,一双小眼睛,上下不住的打量着,好像要重新认识她一番。梦蝶走了过来说。
“二娘,您找我有事啊?”
沈刘氏微微一笑说:
“姑娘,今天不是学校放假吗?一大早就出去了,你干什么去了?我怪担心的呢,来到我屋里,我有些话和你说。”
梦蝶只好跟着沈刘氏进了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