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人,是她那位从小便高高在上的姐姐。从来不肯吝啬一个正眼给这这位庶出之女的姐姐,她未想到她那位高贵的姐姐第一次好好同她说话竟然就是来劝她去死。
一个人孤独地死去,因为不能污了官氏一家的门楣。
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出嫁之日竟然是她官七画命绝之时。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却依旧心怀半丝憧憬。
她竟然还想,再见那个人一面……
即将踏入花轿的那一刻,凤冠霞帔的姑娘抬起了头挑起了喜帕的一角往旁边观礼的人群中望去,看那焦灼的眉眼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然还未寻到那个记忆中的身影她便被跟在她身后的嬷嬷用力一推。她一阵踉跄摔入花轿,额头磕在车壁之上钝钝的疼。
随后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喜轿便被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前行进不知是去往那个地方。
她翻身坐好,眼眶中的泪终究是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与之同时的还有一股自额头缓缓流下的温热液体。
那是血吧!
但这些,如今的她已经丝毫不在乎了。
冰凉的药丸顺着食道滑入腹中,泪眼模糊间她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她的爱人,是曾经说过要娶她进门的男人。可是如今,她被逼替嫁他又在哪里?
万千思绪最后只余停留在唇畔的一声浅叹。
“你们……都喜欢她!为什么呢?”
就因为她是将军府嫡女,就因为她……是她姐姐么?
眼中尽是不甘但她已然寻不到答案了,手中药瓶滑落骨碌碌滚到绣着金色凤尾花的喜服裙摆之上。
少女眼中的光芒亮了亮,倏忽间便又复归于平静只余血腥之气在这小小的花轿之中蔓延。
她……死了么?
混沌的思绪中,瞬间灌入她耳内的是一阵不知从哪传来的嘈杂之音。
睁开双眼,眼前看到的却是一片刺眼的光。
光影浮动,有尖锐而嘈杂的声音灌入耳内。声线飘渺,那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噼里啪啦……”
官七画辨认了很久,这才认出这声音的来源。
这是……爆竹的声音?
“嗯?”爆竹声?她皱了皱眉头瞬间便感受到了从后脑勺传来的绵绵痛意。
飘远的思绪渐渐回归脑中,女子的一双秀眉蹙了蹙眼睫微颤,却在下一刻恍然睁眼。
这是哪?
伸手挠了挠额前又痛又痒的地方,谁料却又牵扯出一阵剧痛。
官七画轻声惊叫一声,缩回手这才看清自己面前指尖上沾着的一大片粘稠猩红的液体。
这是……血?
脑中神识迟滞了片刻,尔后记忆便如涨潮般纷纷涌来让她瞬间记起了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官七画记得,她是昏迷在万米高空之上的飞机之中的。作为美容院的首席整容师,她正乘飞机出国去国外参加一个高端研讨会。谁料,却倒霉地遇上了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