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怪冷哼一声,却没有反对,静静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或许是我多言了。”田宫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完全阖上的门扉,轻轻开口,“对他而言,一切已经结束;于你而言,一切尚未开始。”
“你想说什么?”我把玩着手枪,却听不懂她的意思。
“没什么。”田宫站起身,拿起皮包,“只是不要再问认不认识这样的问题了。”
田宫顿了顿,漆黑的眸子盯着我,里面流动着怜悯,“你让他怎么回答呢?”
看着那双眸子,我本想沉默,但又不肯服软,只有回瞪过去,“实事求是地回答!”
田宫闻言只是轻笑,唇角勾起,眉眼弯弯,但没有嘲笑,也不是讽刺,似乎仅仅是看见了好笑的事情。
“你笑什么!”
“没什么。”田宫敛起笑意,淡淡地回了一句,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门边。
“对了,”她打开了门,回过头叮嘱了一句,“医药费已经付过了,手续也办好了。工藤同学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早直接去学校就可以了。”
“那还真是多谢了。”我紧握着枪柄,谢意并无几分真心。
“啊,还有……”她本来已迈出门扉,却又突然转过身来,“有一句劝告,工藤同学不妨听一听。”
“什么?”
“所谓安全感这种东西,不应该由武器来给予。”田宫隔着门缝,一字一句地说着,镜片后的一双黑眸,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呵……
我缓缓低下头,不去看那已经被阖上的门扉,手上不断把玩着手枪。
除了武器,还有什么能给我“安全感”这种奢侈的东西。
父母吗?
我的一切早已在八岁时的那场大火里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这时,“吱呀”的开门声传入了我的耳中,我想也不想地拿枪指住门口,道,“你还想说什么劝告吗?”
“哎呀,工藤,这么久没见,你就拿枪指着我吗?”
熟悉的音调让我不禁一愣,一点一点地抬起头,却见一个穿着热带花衬衫、戴着墨镜、满头银发的老头子走进了病房。
“死……哦,不,会长,”我竭力压下“死抠门老头”这句话,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住院了,来看看你。可是……”会长说着,把墨镜推到了额头,竟从那花哨衬衫的口袋里掏出白手绢,在眼角抹了抹,“没想到迎接我的不是工藤你感激的眼神,而是那冰冷无情黑洞洞的枪口啊!”
“够了!你根本就没哭!”我抽了抽嘴角,放下了手枪。
“真是过分啊!”他说着,却做出了捧心的样子,“我那一颗诚挚的心灵已经被工藤你深深伤害了。”
“喂……”我抚额,根本无力应答。
“决定了!”会长收起了捧心的动作,大声道,“这次的交通费和精神损失费就从你这次任务的酬劳中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