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府的第一天，就有人替笙歌安排了舒适的客房，还有人服侍她，告诉她明早府上的老爷会来见她，让她早早歇息。
笙歌缩在干净的被子里，露出一颗小脑袋，闻着被子上干净的清香，一脑子的开心趣事。
有饭吃，有干净的大床睡。
阿弟也不用再饿得哭了。
真好。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她有些口渴，就爬起来倒水喝。
手刚抓起水壶。
“阿爹阿爹……”
笙歌一个激灵，手中的水撒出几滴来，她竖起耳朵，听见是隔壁厢房传来的声音，似乎是白天的那个少女在哭。笙歌知道听人墙角根不好，就拿手捂着两只耳朵，可是低低的抽咽声依旧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爹爹，女儿听说那晋王府的南宫阙是个傻子，自从他母亲去世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爹爹怎么舍得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还不是爹爹当年糊涂，那南宫阙小时候聪明得很，又是嫡子，就赶快为你订下这门亲事。谁料到后来他母亲生了变故，王妃也换了人，他脑子才生出这样的病，也是可惜。现在晋王府找人来催，爹爹也不知怎么推才好。”
少女的声音是满腹委屈，“那是爹爹不愿意想法子。”
“晋王府见过你小时候的样貌，找人糊弄，他们又不是傻子。”
少女停止哭泣：“爹爹不知，女儿今天见到个丫头。”
“怎么？”
听到自己，笙歌好奇得连耳朵都忘了捂。
“那个丫头，真是傻得可爱，女儿一顿饭就骗她画了她和她弟弟的卖身契。更有趣的是，她的眉眼跟女儿有七分相似，差就只差在少了腿上的那道伤,女儿想，这个傻丫头应该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哎？傻丫头？笙歌掐了掐自己的脸，没有半两肉的感觉，她看起来有那么傻吗？
隔壁的声音还在继续，笙歌只觉得困，打个哈欠，模模糊糊地听见几个字飘进她的耳朵——“替嫁……”
替嫁，倒是她没听过的新鲜词，京中果然有好多新鲜玩意啊。
好像十分好玩的样子？
笙歌扯扯被子，迷迷糊糊地跟小床上的弟弟说一声，“晚安，阿弟……”
弟弟没有应她这个傻兮兮的阿姐，伸脚踹开小被子，十分伤心无奈地想，我们都被卖了你还不知道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