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中他此刻落在她唇上的眼神有些迷醉恍惚，像是喝醉了的酒客一般。他好像……又想亲她了。
赵瑾见他这神情便暗道不妙，趁他不注意往后一缩便脱了身，兔子似的蹿了出去。
许郢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怅然若失地笑了笑。
在暗处等了许久的裴肃，此刻见终于只剩下长宁侯一人了，这才现了身，将手中的东西递上。
许郢展开那被揉成一团的纸张，上面笔迹不稳地写着个尚可辨认的“杨”字。
脸上笑容忽然变淡，他重新将纸张揉成一团给回裴肃：“放回到原处去。”
……
那日之后，荷风便被侯夫人赐下了御用膏药，直到回门那日，额上的伤口遮了粉已经看不出来了，再戴上巾子，勉强可以跟着出门。
许郢也没问，看起来不甚在意，一大早就搬了库房里最珍贵的几样东西，与赵瑾回沈家。
途经文墨斋，赵瑾说沈长史尤其喜爱这一家的砚台，恰好带回去的礼物中没有文房四宝，便想要进去挑一方。
许郢无有不应。
赵瑾下了马车之后，他的神色却渐渐沉了下去。直到暗中行动的裴肃先一步回来：“夫人和那侍女确确实实是在挑砚台，并无不妥之处。”
许郢眉间略舒，捻起小桌上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嗯，你先回去吧，派个手底下的人跟过来就行，顺便，派个人进杨家。”
马车停在了一处小小的宅子前。宅子的门口还没有马车一半大，赵瑾和许郢下车之后，只能徒步穿过门口进去。
其实比起许郢这位女婿，赵瑾才是对这次回门最紧张的人。
毕竟在侯府，除了清霜从前也没人认识“沈碧玉”，她只要避开了清霜，爱如何行事便如何行事。
如今来的沈府中，可是有一大堆的亲友等着她。
不过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沈府的“亲友”也实在超乎她的想象。
赵瑾刚和许郢进门，就被差不多挤满了小宅的七大姑八大姨震撼得目瞪口呆。在这样一群人里要找见素未谋面的“沈碧玉”的亲爹，真的很困难。
以“沈碧玉”现在的身份，别人她可以置之不理，但从这几日对清霜旁敲侧击的反应来看，沈碧玉和她亲爹的感情极好，不可能不理会。
许郢明显感觉到刚才和他并肩而行的赵瑾，进了家门之后步子就顿了顿。他看得清院子里的情形，自然也猜得到怎么回事。
看沈家这院子狭小，顶多可容纳个一家三口，连住在府中的长工恐怕都没法请。这一群人估计便是看到沈碧玉高嫁长宁侯之后，趁着三回门的时候急急忙忙赶过来套近乎拉关系的。
许郢突然揽过妻子走到一边，给身后的重净打了个手势。
重净会意，拿了点金叶子走向那群不速之客，道：“今儿是咱们侯爷陪着侯夫人回门的大日子，各位若是来沈家做客，只得改日再来了，这些金叶子便是侯爷给各位的赔礼，还请各位多担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