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草地看过来信,发现韩宇的字清秀飘逸,内容倒是很简单,只是一些问候,不过署名却把性别暴露了。
到了晚上,父亲和母亲开始旁敲侧击,不外乎学生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你现在还小,不应该把精力放到别处这类早就让我耳根子发痒的话。
十七岁的我还不够叛逆,也不会对他们侵犯我的隐私权给以反击,出路只有一个,那就是小米。
和以前一样,我和小米并肩躺在床上,开始憧憬未来、理想和爱情。
终于,我扭扭捏捏、云山雾罩地如蜻蜓点水一样谈到了韩宇,还有父母的不悦。小米仿佛找到了知音,原来大一结束时她身边也多了一个很谈得来的帅哥。我们都问对方,这应该不会是爱情吧?
暑假快要结束,和小米分手在即,我们两个傻姑娘做出了决定:做个了断的时候到了!于是各自鬼鬼祟祟地写了一封信。我那封自然是给韩宇写的,大意是要同父母的大政方针保持一致,年龄还小,眼光还要放得更远更长等。然后小米把给帅哥的信交给我,让我从上海寄往她们学校。而我那封自然交给了小米,让她带回北京。
小米的父母给小米大包小包地准备了无数吃的、用的,仿佛小米要去非洲,我却突发奇想打电话给韩宇,让他去火车站接小米,一来可以帮小米减轻负荷,二来小米正好可以把信转交给韩宇。我甚至万分佩服自己怎么会那么聪明呢!
那天,韩宇很凄惨,在妈妈的抱怨中于凌晨四点起床,终于在五点半赶到火车站,丝毫没有察觉他将要迎接的是什么。而小米的车却晚点了,他等啊等、等啊等,小米乘坐的列车终于姗姗来迟。
韩宇送小米回学校,坐的地铁,在西直门下车后,韩宇问小米:远吗?要不我们坐车过去?
小米很是大无畏地说:不远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于是乎,可怜的韩宇背着小米巨大的行李,走啊走、走啊走,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小米的学校在学院路上,明光村还要往北。
后来,韩宇无数次地向我抱怨我和小米的残忍,不单单从肉体上进行摧残,还要从精神上践踏。他夸张地描述自己拖着沉重的身躯,坐在回家的汽车上看到我那封分手信时的心情,那只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开学后,当我再次碰见韩宇,他却把我当作透明的空气时,我就知道,这下我是把韩宇彻底得罪了。
不过,得罪他的次数很多,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大二上学期,学校给我们的第一个下马威自然是军训。因为我的老朋友都是大一接受的军训,所以我早就接到了无数的军训照片,不论男生女生,穿上军装都是英姿飒爽、玉树临风,我已然艳羡了许久,幻想着自己也有这样豪气冲天的时刻。
这一天虽然迅速来临,却完全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正规,教官、学员称兄道弟,沆瀣一气,负责训练我们班的两名junguan,一名是正排长,一名是副排长,在混熟之后通通被我们戏称为大排和小排,两个上海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