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垂头，轻声道：“无缘无故送人礼物是很冒失的行为，如果你想送，可以等一澄弟弟过生日的时候。”
路宝歪头：“一澄弟弟什么时候生日呢？”
韩笑：“嗯……等下次和弟弟玩的时候，你可以问问弟弟。”
母子俩没有走出很远，对话声被姜南听了个清楚。
姜南后知后觉的把厉一澄抱了下来，蹲下身，把着他的肩膀认真打量了下他的穿着。
天气还不冷，他只穿了一套灰色的线衣线裤。
线衣的领口跑线，前襟上有几个洗不掉的油点子和铁锈痕迹。
脚下的旅游鞋不是新鞋，是钱舒从村里邻居家讨来的。
姜南仔细回想了下。
刚生下厉一澄的时候，她是有满心欢喜为厉一澄准备各种新衣服，摇篮车玩具之类的。
可坐月子的时候钱舒过来看见了就把她狠狠骂了一顿。
说厉家有几个钱，但是经不住她大手大脚，不能嫁了个好人家就不知所以了。
还说小孩子长得快，没必要穿好的。
之后大包小裹的带来一大堆从村里讨来的别的孩子穿过的旧衣服给她，有缺了轱辘的摇篮车，跑棉的玩具，和各种被人玩的脏旧的小汽车。
记忆犹新，厉晏回家看到这一堆破烂的时候很生气。
她上辈子活的怯懦窝囊，空有自尊心没有上进心。
话赶话的就跟厉晏吵了起来。
明明厉晏说的是家里不差给孩子买衣服的钱，况且家里还是做纺织生意的，在穿着上还不至于苛刻到孩子。
听在当时姜南的耳朵里就是厉晏瞧不起她，觉得她穷酸，她就反复强调钱舒说给她的那句小孩子长得快，没必要穿好的。
自此以后，厉晏再也没有管过她给厉一澄穿什么，赵清之不常帮她带孩子，所以没有参与过这些小事。
想到这里，姜南很揪心。
上辈子，厉一澄在小学之前都没穿过新衣服。
上小学后看了周围同学的衣服，他第一次开口管她要一个名牌鞋子，就被她拒绝了，说普通鞋子又不是不能穿，名牌鞋子除了贵有什么好的。
教育过程中，她总打击厉一澄，却要求他必须优秀。
真不怪厉一澄长大后性格那么暴戾……
“咩咩看~”
奶呼呼的厉一澄拍了拍姜南的胳膊，伸出一只脚，动了动大脚趾。
鞋尖像是鸭子的嘴巴一样打开，露出了细砂粒，厉一澄被自己逗笑：“嘻嘻嘻嘻……”
姜南哭笑不得。
她深呼吸了口气，抱着厉一澄起来，豪气的道：“走，妈妈带你去买新衣服！新玩具！”
钱舒在她这里说什么孩子长得快，没必要穿新的。
但是她记得，钱舒经常给大哥家的孩子买新衣服！
凭什么？！
她上辈子真是脑子灌了浆糊，缺了大心眼。
晚上。
厉晏回到家就看到厉一澄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俩遥控器，地上俩玩具车受到指令的跑动。
